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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亦為他方(第一章 :他方)
(這是之前參加寫作比賽的小說作品,可惜沒有得到評判垂青。不過對於自己人生第一次終於成功寫完稍長一點的小說,沒有中途放棄,表示開心。)
睜開眼睛,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說天花板也許不太對,他發現自己睡在一個箱子之中。伸手到左上角,「啪」,燈被開啟,一片柔和的藍光瞬間進駐。這是一個剛好足夠放置他整個人的箱子。箱子的盡頭有台電視機,他的右手邊則有部手提電話。
一時間,他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也想不起自己是誰。
腦海中的記憶有點零碎,像無數塊碎片錯置著,想要拼湊之際,卻發覺無法觸碰,無論他再用力,碎片都聞風不動。他放棄重組記憶,拿起身邊的手提電話,鏡頭望見他便開鎖了,看來這是他的所有物。
螢幕上顯示著備忘錄,記錄著三件事:
1. 打開床邊第三格櫃,拿走所有物品才好離開。
2. Locker 609。
3. 尋找「故鄉」。
他打開櫃,內裡有藥丸三粒、小背包和一隻杯。
帶著杯走也太奇怪了吧?於是他把杯留在櫃子中,其他東西裝進小背包內。
他爬出箱子,這時才發現原來外面還有其他箱子。
他還意識到另一件事,關於自己是老人這件事。剛才他動身的時候聽見自己的骨頭發出了「格勒、格勒」的聲音,以及看見了滿佈皺紋和皮膚鬆弛的手腳。
Locker 609是甚麼意思?故鄉又是甚麼?他動動腦袋,實在甚麼也想不起,在一片迷霧中,有個小小的聲音對他說他出去走走吧。他分明有些事情需要去做。
街上行人不算多,但他發覺他們都說著自己聽不懂的語言,仔細聆聽時,還發現這些人講的不是同一種語言。
「x#@*^%$@」
「@#^&*(*%」
只見他們說話都急促而音調偏高,不過可以肯定至少他們不是外星人,依舊是一個頭一雙眼睛一個鼻子一對耳朵一張嘴兩隻手和兩條腿,是人類無誤。
他環顧四周,發現這裡實在是個華麗的地方,大廈都高聳入雲,剛才自己也是從40樓下來。人們的穿著很繽紛,五顏六色的,非常奪目,不過望久了會覺得有點刺眼。難怪自己會選擇穿著深灰色的上衣和深藍色的褲子,看來這是他的喜好無誤。
路上很少交通工具,偶爾只有幾輛私家車,他想起從前總有長長的車龍,有些司機還會不耐煩地響咹,間中充斥著咒罵聲……這時腦海忽然閃過他駕駛巴士的畫面。難道自己是個巴士司機?可是下一個緊接的畫面卻是穿著西裝坐在後駕,儼如一個有錢人的模樣。在這之後還閃過了自己做人力車夫拉車的樣子……搞甚麼,也太跳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