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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寫作的第32個月
七月份,對我來說是可以分為上下兩集的月份。
上集是處於時好時壞的狀態。
間中便會有朋友問我:「你而家點呀?」
我都會回說:「時好時壞噉。」
我無法答我很好,一個時時感到鼻酸無時無刻可以哭出眼淚的人實在難以稱得上過得好。不過也並沒有壞到無法好好應付日常生活的程度。我會和朋友說笑,工作也一直準時完成,夜了累了還是能好好入睡,只是一如既往地無法一夜無夢。
有時,還會有輕省的單身快樂。
比起悲傷,困惑的感覺更叫我驚惶。
我無法理解這份純度如此之高的悲傷是怎麼一回事,我已經不想復合不會再掛念那個人,也過了哀悼那段關係覺得自己很可憐的階段,所以我究竟在悲傷甚麼?
我不懂。
只是覺得心無時無刻都很痛,像一塊濕透了的海綿,眼淚如水般擠極還有。
我害怕無法分析的情感,這使我想起了中二時父親過世的情況。
那時的我同樣無法好好描述自己。
不能理解清楚是甚麼一回事的話,就仿如在數學試題上寫不上合適的公式,這樣便永遠不可能得出正確答案。沒有答案的指引,人如何能在充滿迷霧的路上尋找到出口?
這樣,傷口是會痛很久的。
然後我開始吃不下,大學以後我已很少出現這樣的狀況。
比起體重減輕,對我來說打擊更大的可能是具現地看見自己的脆弱。我好像又回到當年那個無法好好處理情緒的那個自己。
不過下半集卻無聲無息地開始了。
我遇上了一個相當奇異的人,這個人能使我在極痛之中笑起來。
這種怪異的情緒使我想起曾經看過的古怪景像:一邊正在下著刺針般連綿的細雨,一邊卻是陽光普照的好天氣。又或許也像我們現在一邊為張家朗取得金牌而狂喜,一邊為唐英傑因國安法被重判九年而狂悲憤般。
理智上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心裡卻總生出一絲絲違和感。
下半集是極悲與極喜的同時並存。
我依然疲累於是無法承諾甚麼,而這個人說:「冇問題呀,人喺攰嘅時候咪等人扶多啲囉。」
我卻從來不敢成為被攙扶的對象,這麼多年以來我也遇過不少疼惜我的朋友與貴人,但我常常只敢收下心意卻無法大方收下行動,我總是說「謝謝」然後便沒有下文。
為什麼呢?
因為我覺得自己不值得嗎?因為我怕打擾到別人嗎?或者其實因為我害怕自己習慣依賴別人以後便會變得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