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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職寫作第5年零3個月:到頭來一切會全歸於零嗎?
新學期開始,認識了一些新同學。碩士班就是會碰上來自不同世界的人,譬如另一個在追夢,正在當編劇的女生:「我最終目標係成為導演!」。大概我們也被歸類為藝術性行業(即是搵不到食,已上岸出名的除外),同學對我們一致的comment都是很勇敢。
其中一位同學轉頭對我說:「但我覺得你比佢更勇敢!」
我疑惑:「?」
「佢都叫做……」
小息時間已過,閒聊被瞬間截住。
後來我想想,明白了她的意思。
編劇同學總算是在一個行業之內,雖然很講際遇才華和努力,不過看得見階梯,只要堅持,有天會有機會成功的。她的努力不會白費,每一年過去,代表了她的人脈、經驗和能力都在成長。
相反我不屬於任何公司,只是自由工作者,沒有福利人工無法確保每年增加也就算了(食得鹹魚抵得渴),但這些年的工作經驗和經歷,能被承認嗎?
廿多歲時我也有這樣的考慮,不過來到三十多歲,那份沉重確實更有份量了。我無法擔保這件事,縱使我認為自己的工作很有趣,能有機會亦學到與不同人打交道,對於與人溝通和合作的能力我頗有信心,我從不覺得自己脫離過職場,只是我的工作環境和大部人未必相同而已。可是,別人會和我有一樣看法嗎?有一天,當我真的需要再在公司上班,人事部看我這些年來的經歷,會否判斷為空白?
我認為每一個打算投身自由職業的人都需要考慮這件事。
「你哋揀呢一條路,一定係好敢於冒險。」
我嚇一跳:「下?!我唔係呀。我個人好鍾意安定。」
「但你揀嘅路好無保障喎。」
我也無數次想過這矛盾,我走在這路上亦始終戰戰兢兢,因為不知道會否在某一天一切便被「清零」。可神奇的是,即使到了這一刻你問我有沒有後悔,再揀一次選擇會不會不一樣,趁現在仍不遲要不要轉換跑道,我還是毫不猶豫會答:「無,唔會,唔要。我仲係想繼續過呢種生活。」
真的,我好羨慕朋友可以過着身光頸靚得閒去下旅行養一兩隻可愛的寵物,看見他們的美照和幸福的笑容,我感覺在整個生活水平上自己已落後多到無法追上他們,但感激摯友還是待我像最初,不介意我樸素。亦慶幸現代有一群人極力追棒極簡低物慾生活,讓我不至於格格不入。但如若要以我現在的生活換取和朋友一樣的生活品質,我始終不願意。
有時候我覺得揀選了這條路,更讓我感受到信仰是怎麼一回事。…